没有如果的老娘司机

      约定上午10点40听课。下了飞机，已经是9点10分，从机场到听课的北仑春晓，如果坐地铁要倒腾好几趟，耗时大概两个小时，显然不合适，于是叫来一辆滴滴车。
　　
　　眺望，对牌，开门，司机居然是一个60开外的老太太。我有些犹疑，如果是一个小伙子，应该不误事。可是如今该怎么办呢？时间紧得很，一分钟都不容耽搁呀。
　　
　　“赶紧上车吧，甮多老娘钿。”
　　
　　“怎么是你呀，师傅，滴滴车里头像是一个小伙子勒！”
　　
　　“我是小伙子老娘，他是我儿子，晚班。”
　　
　　“儿子还没成家？”
　　
　　“结婚了，有俩孙子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儿子不孝顺，儿媳不贤惠。”
　　
　　“无所谓孝顺，无所谓贤惠。”
　　
　　“哦，阿拉宁波如果儿子成家，尤其是有了孙子后，流传这样一句谚语——‘爷爷炒股，奶奶跳舞；外公外婆二百五’。如果您不开车，应该就过上了跳跳广场舞的悠闲而惬意的生活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瞧您说的，哪有这么美的日子，我命苦着勒！”
　　
　　“为什么这么说呀？您老头子呢？”
　　
　　“儿子没读什么书，买了辆车，父子俩凑活着开。老头子熬夜班，儿子干白班，后来，出了场车祸，老头子就过世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真的很抱歉，不知道您家里是这种情况，但是……话说回来，儿孙自有儿孙福，您也不必这么劳累。”
　　
　　“儿子好不容易娶了媳妇，赶趟似的还生了个二胎，儿媳将她的父母也接过来了，日子紧巴得很，尤其是白天晚上一个人对付，一天比一天黑，一天比一天瘦。就这样我也考了驾照，开上了车。懊煞西，如果老头子没死，如果儿子多读点书，如果不买车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老人家，我赶时间，拜托快点！”
　　
　　“那就走高速吧？过路费得你付？”
　　
　　……
　　
　　“师傅，到了。一共285，微信还是现金？”
　　
　　“我手机里显示的是245的车费，另外加20元的过路费，应该是……”
　　
　　“我返程不要过路费吗？如果你不说走高速，就不收这40元。”
　　
　　下了车，老太太麻利地倒车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。
　　
　　望着远去的车，心里嘀咕：也许生活就是这样，为什么要假设那么多如果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