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胆究竟是植物还是动物？

褚橙

漫步在沙滩上，捡起一枚海胆壳，这个曾让人避之不及的被尖锐棘刺包裹的小球，此刻在掌心化作凝固的星光。从古希腊哲人到现代生物学家，无数探索者试图解开这些海洋刺球的身份之谜：它们究竟是植物还是动物？为何颜色、形态的差异如此之大？

本期大咖

王天明

浙江海洋大学海洋科学与技术学院副院长

早在人类文明初期，海胆就被认识和关注。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在地中海地区考察期间，系统记录了大量海洋生物，其中就包括令他困惑的这个带刺圆球。在其著作《动物志》中，亚里士多德这样描述：“海胆的口位于身体的下方中央，由五个齿状部分围绕，每个齿都非常坚硬，排列成放射状，构成了一种能够切割和咀嚼的装置。”随着观察研究的不断深入，生物学家将这一结构命名为“亚里士多德提灯”，将其视为海胆的典型生物学特征。而我们的祖先在对海洋生物的观察中也记载了海胆的生物学特征。清代画家聂璜在其绘制的《海错图》中描述了一种名为“海荔枝”的生物：海荔枝，其形如橘，紫黑色，壳上小癗如粟。活时满壳皆绿刺如松针而短，潜于石隙间。不遇人其刺皆垂,见人则竖。”科普作家、“博物君”张辰亮在《海错图笔记2》中认为“海荔枝”就是海胆。

时间到了18世纪至19世纪，随着解剖学与显微镜技术的发展，科学家得以窥见更为复杂和细微的海胆内部结构与发育过程，明确将其与海参、海星、海百合等海洋动物共同归属于棘皮动物门；同时，科学家从海胆的外骨骼形态、口器构造和胚胎发育等为线索，为海胆进化图谱的绘制添砖加瓦。进入20世纪后，随着分子生物学和遗传学的蓬勃发展，海胆成为发育生物学研究的理想模式生物之一，对其透明胚胎、同步发育及基因调控机制的研究，使海胆在探究生命起源与进化机制的舞台上占据了一席之地。